第四百四十章 翰林喊饶命,嘉靖怒怼三法司! (第2/2页)
吕邦鹏因此不禁勃然:“儒臣只当死于陛下之手,他夏言有什么资格杀我们!”
“可恶!跋扈!他夏言才是当被千刀万剐之人!”
“陛下就算会因此落下刻薄残暴之名,也不该他夏言来阻止!”
刘俊也跟着说了起来,且对依旧喘粗气的吕邦鹏,而恨声说:
“我们白死了!”
“除非天子也杀夏言,可天子又不能杀夏言,杀夏言就是坏圣人大义!如此,公议也不能接受,公议只能承认我们的确该死!”
“可恶!”
“夏贵溪!他充什么忠臣孝子!”
“他配吗?!”
吕邦鹏因此呼吸越来越重,脸色也越来越铁青,而最后更是梗着脖子大声叱问起来。
许赞没有理会这二人,只在时辰到后,下令将两人枭首于市。
而两人则在其首级被摁在墩子上时,依旧挣扎个不停。
吕邦鹏甚至依旧嘴里不停地前言不搭后语地骂着夏言:
“我们受死,他夏言充好汉,他充什么英雄好汉,就他一人是忠臣、良臣、贤臣,就我们大逆不道、抗旨不遵?”
“我们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天下缙绅!还不是为了士权!”
刘俊更是在这一刻因为知道自己的死没有了价值,而突然害怕起来,也就大声喊道:
“饶命!陛下,臣愿意补录了,臣愿意补录啊!”
“补录到一百八十名,其实算不得会录进来滥竽充数啊,上万名士子,别说取一百八十名,就是取三百名五百名,也不算滥竽充数,是臣睁眼说瞎话,是臣狂悖无视事实,自恃为翰林儒臣,而要逼陛下认输,臣错了,请陛下再给臣一个机会,看在臣颇有才学的份上,饶臣一命啊!”
咔嚓!
而在砍刀下降后,两人皆没再言语。
……
……
朱厚熜这里不久后也知道了两人被杀的事以及被杀时的情况。
对此,朱厚熜只呵呵冷笑:“咎由自取!”
在朱厚熜看来,这些人的确是咎由自取,属于主动把脖子伸过来让他砍,然后还跳着说“你有本事就砍我”那种。
比如,朱厚熜也没想过这么急着改革粮政。
但也是这些奢豪大户真的一点都不肯为国家宏观大局配合,逼得他朱厚熜出重拳。
如果这些奢豪大户一开始就让他们手底下的富贾巨商配合严嵩,不让边镇的粮价涨得太高,让朝廷能够顺利完成加强边备的事,而他们自己也能还是会因为粮价上涨多赚些钱,边镇粮食贸易的利润也依旧属于他们。
朱厚熜也不会急着改革粮政,进而又调整分配制度,得罪天下大户。
但这些既得利益者的确短视,而且是真的变成了金钱的奴隶,只想吸最后一口毒药,没想过适可而止。
所以,他们偏不满足,偏偏既要朝廷让他们多赚朝廷的钱,还要他们不喜欢的人滚出权力场。
这也就逼得朱厚熜和严嵩这些人把锅掀了。
这次科举扩招也是一样。
他们明知道,天下大多数人是需要天子拓宽阶层跨越渠道的,甚至也明知道天子玩的是阳谋,偏偏要跟已经拉拢天下大多数人的天子作对,妄图以死守住士权在科举这项国家大政上的地位。
可谓利令智昏,也可以说是权令智昏,为了士权的地位,是真敢跟以往冒着杖毙风险也要抗上的文官学。
可君主越来越集权是士绅阶层越来越庞大后的必然趋势。
所以,这些人再坚持也是无济于事。
朱厚熜甚至还有些可怜他们。
而朱厚熜这天也对杨一清问起夏言被议罪的情况来:“法司准备怎么定夏言的罪?”
“三法司议后想问陛下,可不可以明面上因春秋决狱,而宽恕夏言的罪,法司议定只罢其职!但暗地里,让夏言自杀于狱中,如此就能两全,既不坏圣人大义,让法居于礼下,也不违天下公议。”
杨一清回道。
朱厚熜听后把脸一沉:“这算什么两全?难道公议想夏言死?那是谁代表了公议,竟然让公议主张与圣人大义不一致?还要北镇抚司背锅,堂堂三品大员,翰林掌院,没有被明正典刑,死在诏狱,算怎么回事?!朕的北镇抚司就该给为这矛盾的公议干脏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