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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回

  第五十三回 (第1/2页)
  
  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,燕西和清秋在金太太屋子里会晚餐。原来清秋到金家来,知道
  
  他们吃饭,都是小组织,却对燕西说:“我吃东西很随便的,并不挑什么口味。我是新来的
  
  人,不必叫厨子另开,我随便搭入哪一股都行。你从前不是在书房里吃饭吗?你还是在书房
  
  里吃饭得了。”燕西道:“你愿意搭入哪一股哩?”清秋笑道:“这一层我也说不定,你看
  
  我应该搭入哪一股好呢?”燕西道:“这只有两组合适,一组是母亲那里,一组是五姐那
  
  里,你愿意搭入哪一股呢?”清秋道:“我就搭入母亲那一组吧?”燕西道:“母亲那里
  
  吗?这倒也可以,晚上我们在母亲那里吃晚饭,我就提上一句,明天就可以实行加入了。”
  
  这样一提,到了次日,就开始在金太太一处吃饭。燕西又是不能按着规矩办的人,因之,陪
  
  在一处吃饭,不过是一两餐。此外,还是他那个人,东来一下子,西来一下子,只剩了清秋
  
  一个人在老太太一处。
  
  这天晚上,他夫妇在金太太那里吃饭的时候,恰好玉芬也来。她见金太太坐在上面,他
  
  夫妻二人坐在一边,梅丽坐在一边,同在外屋子里吃饭。清秋已经听到燕西说了,这位嫂嫂
  
  有点儿挑眼,不可不寸步留心。因之,玉芬一进门,放下筷子,就站起身来道:“吃过晚饭
  
  吗?”玉芬正要说她客气,金太太先就笑道:“随便罢,用不着讲这些客套的。”玉芬道:
  
  “是啊!家里人不要太客气,以后随便罢。”说着,在下首椅子上坐了。清秋也没有说什
  
  么,依然坐着吃她的饭。吃过饭之后,梅丽伸手一把抓住,笑道:“听说你台球打得好,我
  
  们打台球去。”清秋也喜欢她活泼有趣,说道:“去是去,你也等我擦一把脸。”梅丽道:
  
  “还回房去吗?就在这里洗一洗就得了。”于是拉着她到金太太卧室里去了。金太太早已进
  
  房,燕西又是放碗就走的,平白地把玉芬一个人扔在外面。他们虽然是无意出之,可是玉芬
  
  正在气上,对了这种事,就未免疑心。以为下午和燕西说的话,燕西告诉了母亲,也告诉了
  
  清秋,所以人家对她都表示不满意。这样看起来,清秋刚才客客气气地站起身来,也不是什
  
  么真客气,大有从中取笑我的意思了。你一个新来的弟媳刚得了一点宠,就这样看不起嫂
  
  嫂,若是这样一天一天守着宠过下去,眼睛里还会有人吗?越想越是气,再也坐不住,就走
  
  开了。心里有事,老憋不住,不大经意的,便走到佩芳这里来。佩芳见她一脸的怒容,便笑
  
  道:“我没有看到你这个人,怎样如此沉不住气?三天两天和老三就是一场。你也不看看
  
  我,所受凤举的气应该有多少,我对于凤举,又是什么样子的态度?”玉芬手扶着一把椅子
  
  背,一侧身子,坐下去了。十指一抄,放在胸前,冷笑道:“你瞧,这是不是合了古人那句
  
  话,小人得志会颠狂吗?那新娘子倒会巴结,她和母亲一处吃饭。可是你巴结你的,你得你
  
  的宠。谁会把你当一尊大佛,你就保佑谁,别人无所谓,你就不能在人家面前托大啊。刚才
  
  是我去的不撞巧,去的时候,碰着他们在那里有说有笑地吃饭。我去了不多一会,他们饭也
  
  吃完了,人也走开了,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,恶狠狠地给我一个下不去,我倒不知道这是什
  
  么意思?”佩芳道:“不能罢?一点儿事没有,为什么给你下不去呢?”玉芬道:“我也是
  
  这样想,彼此井水不犯河水,何至于对我有过不去的样子呢?佩芳道:“这自然是误会。不
  
  过她特别地和母亲在一处吃饭,故意表示亲热,让人有些看不入眼。虽是对上人,无所谓恭
  
  维不恭维,究竟不要做得放在面子上才好。你以为如何?”玉芬道:“如今的事,就是这样
  
  不要脸才对呢。”两个人这样议论,话就越长,而且越说越有味,好半天没有走开。
  
  清秋对于这件事,实在丝毫也不曾注意。在金太太那里又坐了一会儿,方才回院子里
  
  来,自己也不曾作声,自回屋子里去。正要走进上屋的时候,却听见下屋里有一个妇人的声
  
  音说道:“你们少奶奶年纪太轻些,也许自己是无心,可是别人就怪下来了。”清秋听到这
  
  种话,心里自不免一动,且不回上房,也不去开电灯,手摸着走廊上的圆柱子,静静地站
  
  着,向下听了去。只听又一个道:“三少奶奶对大少奶奶还说了一些什么呢?”那个道:
  
  “为什么他小两口儿就要跟着太太吃?据三少奶奶那意思,你们这位新少奶奶,看她不起,
  
  不很理她。”一个道:“那可冤枉,你别瞧她年纪小,可是心眼儿多。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大
  
  宅门里的小姐,对什么人也加着一倍子小心,哪里会看不起人?”那个带着笑音道:“这里
  
  面还有原因的,你不知道三少奶奶是白小姐的表姐吗?”那一个道:“这事我早知道了。从
  
  前说把白小姐给七爷,就是三少奶奶作媒呢。”这个道:“这不结了,你想,这一门亲事,
  
  没有成功,她多么没有面子?你们新少奶奶一说成,她就呕着三分气,现在一家子,天天见
  
  面,你耗着我,我耗着你,怎么不容易生气?三少奶奶还说了好些个不受听的话呢。你猜怎
  
  么着?她说……”说到这里,声音就细微得了不得,一点也不听见。唧唧哝哝了一阵子,有
  
  一个道:“嘿!那可别乱说,这是非大非小的事,说出来了,要惹乱子的。”那个道:“不
  
  说了,我去了,回头大少奶奶叫起来了,没有人,又得骂我了。”清秋听到这里,赶快向角
  
  门边一踅,踅出门外去,隐到一架屏风边。直等那妇人出去,暗中一看,原来是佩芳屋子里
  
  的蒋妈。等她去得远了,然后慢慢地走过来。站在门边先叫了一声刘妈,这才回到上房,拧
  
  着了电灯。刘妈心里想着,真是危险,要是蒋姐再要迟一步走,我们说的话,就会让她全听
  
  了去,那真是一桩祸事。刘妈进了房,见她只拧着了壁上斜插的一盏荷叶盖绿色电灯,便拧
  
  着中间垂着珠络那盏大灯。清秋连忙摇手道:“不用不用。我躺一会儿,我怕光,还是这小
  
  灯好。”刘妈斟了一杯茶,放在桌上,又摸了摸屋角边汽水管子。见清秋斜靠着沙发坐下,
  
  料是很疲倦,大概没有什么事,放下垂幔,竟自去了。清秋静默默地一个人坐在屋子里,心
  
  想,我自信是有人缘的人,到处都肯将就,何以一进金家门就变了,会让她妯娌们不满意?
  
  据刚才老妈子的谈话,是为了白小姐,我从前只知道燕西有个亲密些的女朋友叫白秀珠,至
  
  于婚姻一层,我却是未曾打听。燕西也再三再四地说,并没有和别人提过婚姻问题。这样一
  
  来,他和白小姐是有几分结婚可能的,她的地位,是被我夺将过来的了。至于我们这三嫂和
  
  白小姐是表姊妹,他更没有对我提过一字。这样大的关系,燕西真糊涂,为什么一点儿不
  
  说?是了,他怕这一点引起我的顾虑,障碍婚姻问题进行,所以对我老守着秘密。可是你事
  
  前秘密,还是有可说,及至我们非结婚不可了,你就该说了。你只要一说,至少我对玉芬有
  
  一种准备。直到现在人家已经向我进攻了,我还是不知道,这是什么用意?今天晚上,我得
  
  向他问个详详细细。主意想定了,也不睡觉,静坐在沙发上等候燕西回家。
  
  偏是事有凑巧,这晚上燕西到刘宝善家去玩,大家一起哄,说是七爷今天能不能陪大家
  
  打八圈?燕西笑说:“八圈可以。”刘宝善笑道:“八圈可以。大概十二圈就不可以了。不
  
  行,今晚上我们非绑他的票不可。”燕西道:“我向来打牌不熬夜的,又不是从现在开
  
  始。”刘宝善道:“不管,非打一宿不可。而且不许打电话回去请假。”燕西道:“那是为
  
  什么?以为结婚以后,我失却了自由吗?你不信,我今天就在这里打牌打到天亮,你看就有
  
  什么关系?”他这样说了,就在刘家打牌,真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回去。清秋在家里,哪里
  
  知道他这一套原故?还是静静地躺着。可是由十点等到十二点,一点,两点。在两点钟以
  
  前,清秋知道他们家里人是睡得晚的,也许这个时候还没有到要睡的时候。直到两点钟打
  
  过,无论听戏看电影,都早已散场了。就是在朋友家里打牌,所谓新婚燕尔,这个时候,不
  
  该不回来。至于冶游,在新婚的期中,也是不应有的现象。那末,他为什么去了?难道知道
  
  三嫂今天和我过不去,特意躲开吗?更不对了,我是你的爱人,你要保护我,安慰我才对,
  
  你怎样倒躲起来了?想着想着,桌上那架小金钟,吱咯吱咯地响着,又把短针摇到了三点。
  
  无论如何,这样夜深,他是不回来的了。自己原想着等燕西回来一块儿睡,那才见得新婚的
  
  甜蜜。等候到这时还不见来,那就用不着等了。于是,一个人展开被褥,解衣就寝。但哪里
  
  睡得着?头靠着枕上,想到自己的婚姻,终是齐大非偶,带着三分勉强性。结婚的日期,也
  
  太急促,弄得没有考量的余地。这三嫂我看她就是一个调皮的样子,将来倒是自己一个劲
  
  敌。清秋在枕上这样一想,未免觉前途茫茫,来日大难。第一,妯娌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,
  
  背后有一种势力可靠。第二,自己和燕西这一段恋爱的经过,虽在这种年月,原也算得正大
  
  光明,可是暗暗之中,却结下几个仇人。自己虽然是极端地让步,然而燕西为人有点喜好无
  
  常。虽然他对于我是二十四分诚恳,无奈他喜欢玩,仇人在这里面随便用一点儿狡猾,自己
  
  就得吃亏。譬如今天,新婚还没有到一周,他就没有回家,就显得他靠不住。第三,自己母
  
  亲对于这婚事,多少也有点勉强。若知道我一进金家,就成了一个入宫见妒的蛾眉,她要怎
  
  样地伤心呢?要说我不该嫁燕西,这种心事是不应有的。他是怎样一个随随便便的人,对我
  
  却肯那样用心,而且牺牲一切来就我,我不嫁他,哪里还找这种知己去?可是嫁过了,就是
  
  这样的一副局势,前途又非常的危险,我这真是自寻苦恼。好好的一个女子,陷入了这一种
  
  僵局之内,越想越觉形势不好,她就越伤心,也不知这眼眶内一副热泪从何而起,由眼角下
  
  流将出来,便淋在脸上。起初也不觉得,随它流去。后来竟是越流越多,自己要止住哭也不
  
  行。心想,不好,让老妈子知道了,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事这样哭;加上他今晚上又没回来,
  
  他们若误会了,一传出去,岂不是笑话?因此,人向被窝中间一缩,缩到棉被里面去睡。在
  
  被窝中间,哭了一阵,忽然一想,我这岂不是太呆?人生不满百,长怀千岁忧。我为什么作
  
  那样的呆事?老早地愁着。天下事哪有一定,还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再说。现在不过有我母
  
  亲,遇事不能不将就。若是没有我母亲,只剩我一个人,那就生死存亡,都不足介意。慢慢
  
  向宽处想,心里又坦然多了。因为这样,人才慢慢地睡着。
  
  睡得模模糊糊,觉得脸上有一样软和的东西,挨了一下。睁眼看时,却是燕西伏在床沿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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